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遇見七位小孩散文欣賞
一、初遇七小孩
公元20XX年六月的某日，下午狂風(fēng)大作，大街上頓時飛沙走石，路旁樹更是被狂風(fēng)摧殘的不成樣子，殘枝敗葉被狂風(fēng)裹挾，漫天飛舞。行人紛紛躲避在沿街的屋檐或者鋪面之前。緊接著天色更加昏暗，烏云黑壓壓地堆積天空，緊接著電閃雷鳴，暴雨傾瀉。雨借風(fēng)勢，風(fēng)助雨威，在漸漸暗黑下來的天地間，傾瀉而下的雨水，顯得格外亮澄�？耧L(fēng)暴雨肆虐了一陣又一陣之后，雨勢減小，風(fēng)勢也開始減退，慢慢地，風(fēng)停了，暴雨也不再出現(xiàn)，剩下淅瀝的小雨，滴答之間，演繹成沉沉暮靄。
銅城城北，一幢宅院里。一位中年男子正教小姑娘算術(shù)，嬉笑之間，演練著數(shù)字。小姑娘天資聰穎，瞬間領(lǐng)會，并能推演。
窗外的雨勢收了，還不到下午五點，便看到暮色匆匆來臨。
“小丫，看看雨停了沒有，我們準(zhǔn)備去接你媽。”中年男子俊逸的臉龐漾著微笑，對小女孩說。
“好的�！毙」媚锿Ｏ聞偛诺膶W(xué)習(xí)，樂顛地跑到門外。“爸爸，還在下雨�！�
小姑娘清脆的聲音從門外傳來，中年男子蹙了蹙眉，“那就回來，我們等會兒再去�！�
小姑娘從屋外進(jìn)來了，兩個小羊角辮一顛一顛地。
“那我們來學(xué)習(xí)一首詩，怎么樣？”中年男子用商量的口吻對小姑娘說。
“好的，老爸，我們學(xué)什么呢？”小丫的回答很干脆。
中年男子微笑著說，“今天我們學(xué)習(xí)蘇軾的《春江晚景》”。
小丫跟著中年男子讀著：竹外桃花三兩枝，春江水暖鴨先知。蔞蒿滿地蘆芽短，最是河豚欲上時。
一遍、兩遍、三遍。中年男子不再教了，對小丫說，“現(xiàn)在自己背一次�！�
小丫認(rèn)真地看著中年男子，將《春江晚景》背誦了一遍。中年男子微笑著頷首，“不錯，不錯。小丫能夠記住�！�
小姑娘調(diào)皮地問，“老爸，為什么小丫什么都知道啊？是不是有老爸教的原因呢？”
中年男子啞然失笑，“對，更是小丫聰明啊。呵呵�！�
“老爸，我去看看雨還在下沒有，等會我們要去接媽媽了�！�
在中年男子點頭之后，小丫依然是樂顛樂顛地向屋外跑去。
“老爸，老爸，雨停了�！敝心昴凶友⊙镜穆曇糇吡顺鰜恚萃庖呀�(jīng)是暮鼓時分，雨終于停了下來。
“走吧，我們執(zhí)行我們的任務(wù)去咯�！敝心昴凶訉⑿⊙卷斣诩缟�，鎖好門，向外面走去。
路燈初上，昏黃的燈光將父女倆的身影拉得忽短忽長。
剛下過雨，車輛很少，行人基本沒有。
走到一個拐角處，突然，前面閃出幾個瘦小的身影，擋在了中年男子面前。
中年男子將肩膀上的小丫放了下來。他掃視了一下，七個小毛孩，個頭高矮不一，身體消瘦單薄。為首的是一個瘦高的男孩子。
“老爸，他們要干什么？”小丫忽閃著大眼睛，有些疑惑地問。
“小丫，沒事的，站在爸爸身邊�！敝心昴凶痈械嚼Щ�，就這幾個小毛孩，想干什么呢？再說了，都什么年代了，還有剪徑的？他把小丫向背后靠了靠，站在那里，一聲不吭地望著面前的七個小孩。
突然，在小孩堆中跳出一個瘦小的男孩，尖嘴猴腮的，揮舞著拳頭奔向中年男子。
中年男子也沒答話，伸手去捉對方的手，居然沒有捉到。男孩哈哈一笑，轉(zhuǎn)身又向他欺來。
中年男子擺開架勢，揮拳出去，這次竟然又落空了。他不禁蹙起眉頭，微微吸了一口氣，放下了端起的拳頭�！澳阍趺聪裰恍∧圉q？”
瘦小男孩回頭向同伴一笑，“你怎么知道我叫小泥鰍呢？哈哈，那就再讓你見識見識我的泥鰍功�！痹捨凑f完，小泥鰍再次欺身而來。
這次中年男子出手如電，一下抓住了小泥鰍的手腕，順勢一翻手，只聽到咔擦一聲響，小泥鰍疼的呲牙咧嘴，大顆大顆的汗珠沁出額頭。
中年男子正準(zhǔn)備放手，不料小泥鰍在如此疼痛的情況下，騰身而起，向中年男子飛踹過來。
中年男子一個側(cè)身，閃出手來，抓住了小泥鰍的腳踝。他似乎有點發(fā)怒，將小泥鰍整個地扔給了站在旁邊的那些伙伴。
那群小家伙連忙接著，一看，知道同伴的手骨折了。他們站了開來，擺開了架勢。
“你們想干什么？”中年男子一聲暴喝，讓幾個小孩怔怔地站在那里，一動也不敢動，愕然地看著他。
中年男子也不管許多，徑直走向剛才出手的小泥鰍身邊，小泥鰍驚恐地望著他，身體開始哆嗦。
“把手伸出來，受傷的那只手！”似乎是命令式的。看著中年男子冷峻的眼神，小泥鰍顫抖著伸出手。
小泥鰍的臉開始發(fā)燒，顫抖著伸出了受傷的手，身體不由得向后挪了挪。
其他伙伴帶著幾分好奇，幾分恐懼，慢慢地移動著腳步，向他們靠攏過來，最后圍成了一個圈。
只見中年男子將小泥鰍的手腕捏住，一只手一使勁，一拉一推，然后說，“輕輕地動一下試試�！�
小泥鰍半信半疑地看著自己受傷的手，吃力地輕輕活動了一下，居然沒事了，他吃驚地望著中年男子，“好了？”
“好好休養(yǎng)，一個月內(nèi)不要亂動了�！敝心昴凶右廊粵]有表情，但口吻緩和了很多。
他轉(zhuǎn)頭看了看，對一個瘦高瘦高的男孩說，“是你的頭吧？”
瘦高的男孩有些吃驚，拼命地點頭，好像生怕自己會有同樣的遭遇一樣。
“你們是干嘛的？”中年男子這個時候才發(fā)現(xiàn)幾個小孩居然衣服都不是很整潔，不像是正常人家的孩子。
見大家沒有吱聲，都是默默地低著頭，這更證實了他的想法，他似乎有了自己的主意。
“小丫，過來。”中年男子抱起小丫，對瘦高男孩說，“帶我去你們住的地方看看�！�
瘦高男孩向大家看了看，似乎得到大家的許可，“走吧，那就跟我們?nèi)タ纯��！?/p>
中年男子重新把小丫頂在肩上，隨著七個小孩七拐八彎地走去……
二、滄桑少年
中年男子頂著小丫，跟隨七個小家伙七拐八彎地走了約莫十幾分鐘，來到了城郊一個已經(jīng)廢棄多年的老廠區(qū)，房子很多，但基本都成了斷壁殘垣，唯一好一點的居然還是一間公共廁所和旁邊的雜貨間。想當(dāng)初這些國有企業(yè)風(fēng)光的時候，最漂亮的建筑可能就是這間公共廁所了，經(jīng)歷了風(fēng)風(fēng)雨雨，旁邊的住房都破爛不堪的時候，它還顯得那么的鶴立雞群。
領(lǐng)頭的瘦高個男孩指了指雜貨間，有點害羞地說，“到了，這里就是我們的營地�！�
中年男子放下肩膀上的小丫，打量著他們所謂的“營地”。雖然是在這么破爛的環(huán)境中，但里面的物件倒是收拾得井井有條，每個人的鋪位整理得還算整齊條理。真是得感謝當(dāng)時的國企了，這么寬敞的雜物間，足足有四十來個平方。靠近門邊上的是飯桌，中間還有一套五六成新的沙發(fā)，圍著一張茶幾……一應(yīng)家俬居然都很齊備，很有一點家的味道。中年男子不禁重新打量了一下這幾個小孩，中間居然還有一個女孩。女孩顯得有點害羞，碰到他的目光的時候不由自主地低下頭�？磥磉@群小家伙不應(yīng)該是道德敗壞的，為什么寧可流浪社會，也不愿意和家人在一起呢？
中年男子招呼小泥鰍，“你先躺下，”回頭問瘦高個男孩，“繃帶你們可能沒有，有沒有布條？”
小女孩倒是勤快，轉(zhuǎn)身出去，很快找出一卷繃帶來，遞到中年男子的手中�？吹街心昴凶佑行┰尞惖耐约海行┖π哂致詭б稽c得意地說，“不瞞叔叔，一般的東西我們還比較全的。”
中年男子還真的不敢小瞧這群小家伙了，看著大家似乎有點得意的神情，他自己都覺得有點好笑，這一瞬間，彼此的敵意可以說已經(jīng)全部消除。只見他迅速地給小泥鰍纏好繃帶說，“看來最近泥鰍是要安靜一下了，一個月的時間，不要亂動，大家輪流照顧一下，好嗎？"
“這個請叔叔放心，我們都會盡心照顧的�！毙『⒆佣籍惪谕暤鼗卮�。
“你們的情況我不想問什么，倒是你們的生活來源是如何來的？”中年男子環(huán)顧了一下這七個小家伙。
“我們……”大家準(zhǔn)備說什么，瘦高個男孩看了一眼大家，小家伙們馬上停下話音，瘦高個男孩馬上說，“我們就是撿廢品的，叔叔不信的話，可以到隔壁看，還有很多廢品沒賣呢。"
中年男子呵呵一笑，”你們還有什么不能說的呢？我不是警察，也不會出賣你們。撿廢品就撿廢品吧。但是大家記住，盜亦有道，切莫壞了這個規(guī)矩。”
瘦高個男孩臉一紅，“那叔叔是干什么的呢？”
“我就一個山野村民罷了，你們警惕是好事情。但你們今天對我為何要下手呢？”
“這個叔叔可能有點誤會了�！蹦泻⑺坪跛闪艘豢跉�，他指了指小女孩，“今天是小美的生日，大家高興，喝了一點酒，大家想找點樂子，開心一下。沒想到……”他嘿嘿一笑，用手撓了撓腦袋。
“沒想到陰溝里翻船了，是嗎？”中年男子微笑著，他拍了拍男孩的肩膀，“小伙子還是很有頭腦的。行，我們這也是不打不成交，只是可憐了一下小泥鰍了。”他轉(zhuǎn)頭望著小泥鰍，“小泥鰍，你就吃點虧了哦，記恨我嗎？”
“不會，不會，我還想拜師呢！”躺在床上的小泥鰍趕緊回答，他翻動身體，準(zhǔn)備起床，一不小心把受傷的手碰了一下，疼得直裂牙。
大家看著小泥鰍的樣子，都樂呵起來了，小泥鰍有些不好意思，“叔叔，我說的是真的，等我的手好了，一定拜您為師。”
“還是先老實點，把傷養(yǎng)好再說�！敝心昴凶硬恢每煞�，“再不老實點，就會成一把手的�！�
“小泥鰍，恭喜你高升，都成一把手了，什么時候請客�。俊贝蠹衣犃艘粯�，都起哄了。
小泥鰍不敢吱聲了，大叫一聲，“不和你們說話了，我睡覺！”他拉起被子，蒙上自己的腦袋，轉(zhuǎn)身對著墻壁，不敢看大家。
“大家好了，別取笑小泥鰍了。小美，今天是你的生日，祝你生日快樂！叔叔也沒帶禮物，這一百塊錢你自己去買點東西�！闭f著，中年男子掏出錢包，拿了一張百元鈔票，遞給小美。
“老爸，我要吃蛋糕�！毙⊙疽宦牭缴�，馬上開腔了。
小美趕緊擋住中年男子的手，“謝謝叔叔，錢我不能收。小妹，蛋糕還真的有，來，和姐姐吃蛋糕去�！毙」媚锖芏�，馬上拉著小丫去拿蛋糕 。
小丫很高興地和小美去吃蛋糕了。小美一個人住在旁邊，看來這些小家伙還真的比較懂事。
小美出去以后，大家開始七嘴八舌地介紹小美的情況。中年男子默默地聽著，心情也隨之開始沉重。
瘦高個男孩說，“其實，小美真的好可憐的。自從父母離異以后，后媽一直對她不好，隔三差五地打罵她，弄得她上學(xué)一點興趣也沒有。成績不好了，老師又開始整她，還說她早戀了，而且給家長打電話。這下可是捅了馬蜂窩，讓小美好好挨了一頓毒打，沒辦法，她只有跑出來了。”
看著中年男子緊縮的眉頭，瘦高個男孩趕緊說，“其實小美是冤枉的，她真的沒有早戀，是有男孩子給她寫紙條，而且被老師拿去了，就硬說小美在談戀愛。叔叔，我可以打包票，小美真的沒有早戀�！�
中年男子點點頭，說，“我相信你說的話。真的，放心。我也知道現(xiàn)在很多老師喜歡捕風(fēng)捉影，而且對學(xué)生很粗暴，什么問題都沒搞清楚就下定論，對學(xué)生一點都不負(fù)責(zé)任�！�
“就是就是。”其他幾個也附和著。
“看來你們幾個都是同樣的受害者了？”中年男子微微一笑，望著其他幾個男孩。
幾個男孩嘿嘿一笑，有點羞澀。
“我知道，也相信你們不是什么壞孩子，天下就沒有天生的壞蛋，要壞，肯定是有原因的。所以，你們肯定都有自己的故事。如果愿意，有時間我得好好聽聽�！�
“另外，”中年男子接著說，“如果你們做事，一定不能對普通人下手，這個要切記，也算是我對你們的一點要求。”
大家互相看了看，點了點頭。
這個時候，中年男子的手機(jī)響了，是妻子打過來的，看來店子要關(guān)門了。
“今天時間不充裕了，我姓司馬，單名巖。你們呢？”
瘦高個男孩開始介紹，“我叫常林，”他指著旁邊的幾個逐一介紹，“他們是胡風(fēng)、趙可、李劍、于春，小泥鰍叫劉放，還有就是小美了�！�
“嗯，能認(rèn)識大家也是緣分，下次再來看大家。有筆和紙嗎？”
常林迅速地拿來了紙和筆，司馬巖寫下自己的電話號碼遞給常林，“有什么事情隨時聯(lián)系我就是了，需要幫忙說一句。”
小泥鰍見司馬巖要走，趕緊說，“師父，等我的手好了，一定拜師的，別忘了�！�
司馬巖呵呵一笑，“等你的手好了再說吧。小丫，執(zhí)行任務(wù)去咯�！�
小美聽到司馬巖喊小丫回去，連忙把小丫送了過來。小丫吃蛋糕的小臉全都是奶油，像個花貓子一樣跑了過來。
“小丫，姐姐給你擦一下再走。小丫好可愛的，叔叔�！毙∶滥昧思埥恚o小丫擦嘴。
司馬巖依舊頂起小丫，“小丫，和哥哥姐姐說再見�！�
小丫連忙和大家揮手，“哥哥再見，小美姐姐再見�！�
大家也和小丫揮手，“小丫再見�！�
司馬巖又和常林交代了幾句，和大家揮手作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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